王铁成
小时候总以为春节到了才算是过年,春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,后来听父母讲,年有两个,一个叫阳历年,一个叫阴历年,阳历年叫元旦,阴历年叫春节,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年竟然有两个,在我的印象中元旦似乎不是年,只有到了春节才算是过大年。但渐渐地我对新年不再陌生,新年在我的记忆深处有着诸多的美好回忆。
小时候我们住的都是板夹泥房,这种房在当时可算是高档别墅了,居住条件有了很大改观,最让我洋洋得意的是,屋里安了一个小喇叭,每天早午晚三次播音,每到播音时间我就到小喇叭下静听,特别是每天的少儿节目“小喇叭开始广播了”,曲艺节目主要是听评书,我都会不离开半步,听得如痴如醉,废寝忘食,有时家里人烦这个小喇叭,说影响他们睡觉,我就调到最小音量,像蚊子飞的那么大声,自己能听到就行。每年的岁末最后一天,小喇叭能播到后半夜,为的是迎新年,我就知道过元旦了,新年来了。每到元旦,父母零点之前就要到单位去上班,父亲在贮木加工厂工作,母亲在街道办事处工作,零点一到,鞭炮声、锣鼓声在空旷的大街上响起,工厂鸣笛,各种机具开启,绞盘机、传送机轰轰隆隆转动,带锯、圆锯开始拉木头,汽车按着喇叭开出厂区,奔向大山深处。母亲她们走街串巷开始巡逻,排除各种隐患,人们美其名曰这叫“开门红”。这是新年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,新年在劳动中度过,在劳动的号子声中迎来,原来元旦也很热闹。
高中毕业后我到外地上学,每年元旦学校都要举办新年晚会,元旦是最热闹的一天,是学校里的狂欢节,春节我们都已放假回家,不能在学校过了,我们就把元旦当做大年来过。每年学校都会放假一天,在大餐厅里搞全校会餐,场面异常火爆,这一天学校允许我们喝汽酒(格瓦斯),是一种饮料,不认识的、不熟悉的,男的女的都放得开,话也多了起来,显得特别友善、可亲。我们八个室友在会餐结束后,还要在寝室里继续推杯换盏,喝它个天翻地覆。平常有个小恩怨、小摩擦在这一天都烟消云散,话都在这一天说开了,误会解除了,大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畅谈美好的未来,想象着明天的愿景。我也松了一口气,为我们学校新年晚会成功而庆贺。我当时是学校的宣传部部长,学生会干部,晚会由我全权负责,算是执行导演,真是伤透了脑筋,非常的不容易。
我毕业以后分配到了林场,每到元旦林业局也会搞开门红,零点一到,鞭炮齐鸣,准点发车,运材车向着大山进发,去拉新年第一车木头,一年开好头,行好运,护佑一年的工作平平安安,有个好效益,圆满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项生产作业指标和工作指标。天寒地冻也抵挡不住工人们的热情,一个多小时第一车木头就下山了,拉到了单位门口,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,运材车向贮木场驶去,木材被送进国库,支援国家建设。开门红连续搞了多年,那时人人都没有怨言,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,都想在新的一年里创造出新佳绩。
现在每到新年全家人都会聚到一起,吃顿团圆饭,迎接新年的到来,我还是老习惯,围着电视看新年晚会、新年音乐会。想着身在异乡工作生活,创业打拼的儿子,给他打个电话,说上几句祝福的话。给天南地北的亲戚朋友送去祝福,带去新年的快乐是我们每年不变的程序,在一片祝福声中,共同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,翻开新一年的篇章。新规划、新打算、新思路,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在新年里谋划好的,新年就要有新起色,更要有新收获,哪怕是很小的收获。近些年,每过一个新年我就要感慨一番,毕竟过一个新年年龄就会自然地长上一岁,岁月无情,我也会慢慢老去,告别工作岗位,退休颐养天年,新年又会赋予我新的含义,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天,更要过好每一天,翻开新年的日历,我们就踏上了新的征程,开启全新的世界。我仍然有满腔热情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,我还想把自己的微薄之力都发挥出来,在新的一年里实现一个小目标,给自己的生活增光添彩,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更有意义,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绚丽多姿,谱写灿烂辉煌的华章。